第457章 你被酒色所伤(1 / 2)

第457章 你被酒色所伤

”耶律狗儿带著他残废的儿子跑出来了。”

宋煊头也不抬的继续写著:“韩正使无忧,那些契丹人死了就死了,他们自己人都不在乎的。”

“还是有些麻烦了。”

韩亿以拳击掌忍不住嘆息一声。

若是都死了,那就是他们不听劝阻。

死无对证,直接用尸体说话就成,都是死於虎口。

这种伤势人一般无法完美的復刻出来。

更何况还有留存的契丹人能够作证。

但是现在半死不拉活的,还搞成残废,这种人活著才会尽力的激化仇恨的。

宋煊倒是无所谓,契丹人带著仇恨就带唄,难不成还少了?

別看宋辽两国之间是签订了盟约,但是许多契丹人还想要靠著打草谷发財呢。

毕竟那三十万的岁幣,只能笼络到契丹贵族,大批中下层是没机会得到的利益的。

宋煊不知道契丹有没有下克上的传统,毕竟他们自詡继承大唐王朝正统的。

韩亿见宋煊如此稳妥,又是嘆息一声,他早就预料到了是吧?

所以才会一连三天在外打猎游玩,根本就不著急护送契丹人离开境內。

现在回想,韩亿总觉得当时是宋煊故意在激怒耶律狗儿。

逼他们逞强去送死,待到他们实力大损后。

耶律狗儿在护送那件宝贝上,不得不低头听从宋煊的安排。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

韩亿是觉得契丹使者耶律狗儿不听从宋煊的再三劝阻,执意带人去猎虎,以展示契丹人的勇武,达到羞辱宋人的目的。

结果他们反被老虎给伏击了,死伤惨重,属实是自食恶果,越发凸显了宋煊的先见之明。

韩亿接过宋煊所写的奏疏,上面所写的,確实是他方才在心中的第二种猜测。

而且宋煊还建议有那些投靠的女真人来协助本地虎匠打猎,作为翻译的国晏煜极力推荐他们的族人勇武。

宋煊把笔递过来:“韩正使,契丹使团在我大宋境內损失惨重,这件事还是早点上报为好,你觉得我写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加上。”

反正就在驛站,可以直接让人给发走,传到东京城的时间,可比他们走路快的多。

韩亿本来就没什么想法,他只想完成这一次的出使任务,谁承想会出现意外。

更何况宋辽两国国君都保持了友好克制,但是各自下面的臣子,可都不是这种想法。

契丹人觉得这点岁幣不够多,分不到他们手里。

宋朝人觉得让蛮夷同大宋平起平坐,简直是有辱天朝威严。

平日里对待契丹使者的態度,还不如对其余小势力友好呢。

吃饭赐座都得排后面去。

韩亿接过笔之后,也是写了基本赞同宋煊的话,主要是河北之地闹的虎患较多,还望朝廷能够派人来处理,也算是为民除害。

他写完之后,便交给宋煊,自己也照例去探望一下受伤的契丹人。

王珪站在药铺外,再次听著本地猎户描述当时的场景。

听到老虎隨隨便便就能拍死一个人脸上流露出的震惊之色不像是假的。

在没遇到老虎之前,王珪觉得左右不过是厉害一点的畜生罢了。

现在这些老虎还会“反伏击”,那就不是厉害一点的畜生了。

禁军们都在议论,定然是那山君吃了不少人,开了灵智,所以才会主动伏击契丹人的。

然后禁军士卒再次讚扬宋状元为兄弟们著想。

虽说大家弓马嫻熟,可是真遇到老虎了,那战马都不一定短时间跑得过老虎。

想要给老虎在山林当中放风箏,你当真是想得美,死得惨。

狄青確实是理解了,这就是宋煊说的所谓杀人不用刀。

原来激將法,那是真的管用,且能够復刻的操作性极强。

吕德懋姍姍来迟,他让杨佶看管宝贝,进去瞧著宋煊坐在柜檯后,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他进入病房后,浓重的草药味。

吕德懋先是看了看南相耶律狗儿,发现他还行,身上有血跡,也有郎中给他包裹。

登时鬆了口气。

至干躺在病榻上的耶律只骨脸色苍白,再一看摆在桌子上,那稀巴烂的断臂,嚇得吕德懋后退险些栽倒。

他本以为是耶律狗儿受伤严重,被宋煊给算计了,结果是耶律只骨受伤了。

那就没什么太大的事,只要耶律狗儿身体没有大碍就成。

吕德懋连忙跟郎中询问耶律狗儿的伤势。

郎中倒是十分客气,伤势没什么大碍,可是把兴许会染上疯狗病的事给说了出来。

毕竟那只老虎吃了许多人,万一患病,也会感染上人的。

吕德懋眨了眨眼睛,倒是没多说什么,一般都是往危险上说。

疯狗病的治疗方法,他也得问一问。

在这个时候,吕德懋也不好在外人面前直接说宋煊的坏话。

郎中可是宋人。

宋煊的奏疏差人星夜送到东京城,有关使者的事,那还不算是小事。

刘娥一大早又接到了宋煊的奏疏,她都有些发蒙。

明明已经叫人去处理了,宋煊怎么那么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次在地方上又遇到了什么事!

刘娥看完之后,下意识的咋舌。

原来是契丹人自己作死,偏偏去找老虎的麻烦,那就不是宋煊的缘故了。

刘娥直接让人把这封奏疏送到宰相那里,让他们赶快拿出一个章程来,並且立即派人去通知辽国。

“宋温暖啊,宋温暖。”

刘娥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手段软了,连几个契丹人都看不住,让他们隨意胡闹。”

杨怀敏在一旁接茬:“宋状元向来心善。”

“倒也是。”

刘娥赞同。

宋煊这种对待灾民以及百姓的行为,如何称不上一句宋大官人心善呢?

“要怪也就怪那些契丹人自作主张,不听宋状元的安排,一意孤行,现在闹了事,反倒是让宋状元给他们擦屁股。”

杨怀敏悠悠的嘆了口气:“大娘娘,他们就是看宋状元年轻!”

刘娥点点头:“河北之地的虎患如此厉害吗?”

“小人不知。”杨怀敏又想到了什么:“但是臣记得太祖时期专门下令打虎,那个时候虎患更加严重,兴许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虎又变得多起来了。”

“毕竟老虎这种猛兽,只有它杀万物,还没有什么猛兽能杀得了它的。”

“嗯。”

刘娥也是从四川过来的,对於蜀中猛虎的威胁倒是有所耳闻。

至於契丹人的死活她不甚在意,况且在她看来,是契丹人想要羞辱宋人在前,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时隔几日,王曾再次接到宋煊的奏疏,不知道他又遇到了什么不平事,想要弹劾谁。

顺手打开之后,王曾的眉头就拧起来了。

事关契丹人这种事,两方有的相互扯皮的时间了。

“我记得宋温暖平日里不是颇为霸道的吗?”

王曾把奏疏递给吕夷简:“他怎么连伴送使这种小活都干不好?”

在王曾看来,宋煊此举就是过於“尊重”契丹人了,让他们去胡作非为。

吕夷简接过来仔细一瞧,他倒是觉得王曾的看法有些过於大局观了。

明明就是宋煊故意的,別看他用了春秋笔法,又有韩亿的佐证。

虽然吕夷简不了解那些契丹人,但他了解宋煊。

此事一瞧,就是宋煊想要帮助本地百姓除掉虎患,但是又不清楚老虎有多厉害,先让契丹人去试探一波。

后面他必然会差人去灭虎,这都是毋庸置疑的。

“王相公,这我得为宋温暖说一句话了。”

吕夷简把奏疏递给张知白笑了笑:“契丹人他们只要不在大宋境內烧杀抢掠,难不成我大宋还能限制他们去打猎吗?”

“况且宋温暖的操作,並没有过於离谱,而是耐心劝阻,但是他反倒被契丹人当眾羞辱了。”

“如今出现这种死伤惨重的事情,乃是契丹人他们自找的,与我大宋无关。”

“不过此事,还是需要我们派人把消息儘早的告知辽国,避免发生误会。”

“嗯。”张知白应了一声:“未曾想虎患又已经这般严重了,朝廷也该出手干预了,若是重回立国时期,那老虎都要游过黄河闯进东京城来了。”

王曾对於虎患这种,只是內部的问题,並不担忧,朝廷下令就成。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大宋目前属於孤儿寡母,契丹人的心思非常不稳,容易撕毁盟约。

这不单单是王曾这样想。

辽国的皇帝也会这样想赵禎会主动搞事打仗的。

宋辽两方都极力遵守盟约,但是大家互相防范,实属基操。

直到现在大宋的重兵,也都是用在防范契丹人的进攻一线上。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外交上,还是要小心谨慎,莫要给契丹人藉口。”

王曾看著张知白:“你觉得该如何通报辽国?”

张知白思考了一会:“王相公,我们就正常通报,若是过於软弱,反倒会让契丹人心生傲气,藉此生事。”

“倒也在理。”

王曾摇摇头:“我倒是希望宋温暖他对外该强硬的时候强硬一点,连点契丹人都看管不住。”

张仕逊白了王曾一眼,那耶律狗儿的脾气,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一个沙场悍將,又不是大宋的武將,怎么可能会对宋煊一个新科状元那么尊重呢?

没瞧见宋煊都劝了,是契丹人不听,还嘲笑我宋人怯懦。

现在出了事,又不是小孩子,来能赖到我大宋头上去?

更不该赖到宋煊头上去。

所以当张仕逊替宋煊辩驳的时候,几个人都有些发蒙。

虽然张仕逊与曹利用交好,但也不至於当眾反驳王曾吧?

吕夷简觉得没必要,就顺著王曾说两句就行了,反正宋煊又听不到。

王曾被张仕逊懟了之后,倒是不以为意,而是认真的解释道:“是我对宋煊过於期望高了,觉得他不该容忍这种事发生的。”

“王相公,谁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但是在我看来,此事最大的责任方就是契丹人,次要责任便是我大宋境內有猛虎。”

张仕逊摸著鬍鬚摇头:“至於宋温暖便没什么责任,换另外一个人也不会处理的比他要好。”

王曾点点头,也不想因为这件事爭吵。

既然张仕逊说的这么义正严辞,那给契丹人的说辞就由他来擬定。

到时候交给大娘娘过目,最好不要给对方什么把柄。

待到时候,吕夷简瞧著自己这位亲家:“你方才大可不必与王相公爭执,总归一说就那么过去了。”

“大宋什么时候成了他王曾的一言堂了?”

张仕逊哼了一声:“別以为我没看出来他一直拿宋煊当刀子用,还对他的某些行为不以为然。”

吕夷简轻微咳嗽了一声:“宋十二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如此护著他?”

“倒是什么都没灌。”张仕逊负手而立:“你別以为宋温暖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像他这样聪慧的孩子,照此下去,总会寒心的,怕不是要跟晏殊学习,那才是我大宋的损失。”

提到晏殊这个不粘锅的人,吕夷简摸了摸鬍鬚没言语,他太懂得保护自己了。

至於宋煊尚且年轻,心中还有为民除害的想法,可是等他岁数稍长,不知道还残留几分。

马车上。

耶律狗儿面对宋煊也没什么脾气了。

毕竟用宋煊的法子,暂时保住了他儿子的性命。

要不然这种伤势不採取断臂自保的手段,纵然在大辽那种医疗水平更低的一方,那也留不住性命的。

在耶律只骨躺了五天,不发烧后,这才继续赶路。

通过吕德懋的话,耶律狗儿才得知耶律庶成他突然害了急病,被宋煊送到了药铺当中医治。

而他则是带著大批人去打猎,估摸是想要捡便宜。

耶律狗儿也能知道宋煊的小算盘,想要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他猜测宋煊跟丟了,所以只是带人在外围打猎。

耶律狗儿在嚮导的带领下跑出来的时候,確实看见那些宋人士卒拉著猎物出去。

至於吕德懋所说的是宋煊故意的,耶律狗儿也没有猜信。

败了就是败了,下一次再找回来就成。

至少在復盘的时候,耶律狗儿確认宋煊的言行,是符合伴隨使的身份的。

他想要算计我,我还想要算计他呢。

可惜全都落空了。

耶律狗儿发现自从耶律庶成病好了之后,就一直都跟在宋煊身边,甚至都怎么同他说话了。

估摸是自己脸色过干难看,怕迁怒於他。

宋煊倒是与耶律庶成笑呵呵言语,他安排的猎户也先出发去追踪痕跡了。

毕竟不能让契丹人白死,他还不至於去抢这个功劳。

“宋十二。”

耶律庶成十分诚恳的道:“若是我想要学一些內斗的法子,该看哪些书籍呢?”

“呵呵。”

宋煊瞥了他一眼:“这种知识,可不是书上能提供的,等你当官之后,自动就解锁这一项技能了。”

“只不过因人而异,有些人领悟的快,但是有些人却是领悟的慢,兴许到了生命的尽头,才会得到痛苦的领悟。”

“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耶律庶成思索半天,他看过中原学多书籍,但都没有听说过这句古话。

“还望宋十二能够说一下出处。”

“就是冬夜读书~自律所写的诗词。”

宋煊把陆游给咽回去。

“我就说没听过呢。”耶律庶成神色大喜:“宋十二,不知道我能否知道此诗的全貌?”

宋煊信马由韁的:“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后面接那两句。”

耶律狗儿当即就朗诵起来了,他过目不忘,宋煊一说他就全都记在脑子里了。

吕公弼连忙询问:“可是十二哥儿科举之前所做?”

“不错。”

宋煊轻微頷首:“是我在得了解元后,有感而发,没有往外透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下意识的都说成了古语。”

“哈哈哈。”

吕公弼再次大笑起来:“十二哥儿说到这个,我又想起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

“好叫十二哥儿知晓,我在国子监读书,听到有人竟然把三国演义当作史实典故,给写进了卷子当中。”

吕公弼摇头晃脑的道:“要我就不写,空著也比被发现强。”

听到吕公弼的科普,宋煊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倒是个会取巧的性子。”

宋煊嘖嘖两声:“希望下次判卷老师没有看过我的三国演义,兴许就能矇混过关。”

“哈哈哈。”

吕公弼自是不去参加科举的,他笑过之后才问道:“十二哥倒是一丁点都不觉得奇怪。”

“当然了,我自己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想不起来,还胡乱编造典故呢,把晏殊这考官都给骗过去了。”

听到宋煊的描述,吕公弼立马不笑了:“十二哥儿,果真?”

宋煊脸上带著笑:“当然了,我寧愿犯错,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

“胡诌八咧的写上有什么不对嘛,那些考官不过是比我早读了几年书,又不一定比我读的书多,他们懂个六啊。”

吕公弼大为震惊。

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而耶律庶成已经沉浸在宋煊的那首诗当中去了。

他发现自己以前想要跟宋煊唱酬的诗词。

当真是一首拿不出来与眼前这首相提並论的。

怨不得宋煊他那个时候会拒绝自己,不愿意与自己唱酬。

他如此隨手写下的没有流传的小诗,都能如此有哲理,反倒宋煊根本就不以为意,简直是暴遣天物啊!

在使团养病停留期间,朝廷有关灭虎患的政令就到了。

本地县令头疼不已,没想到使团会在他地界出事,又惊动了朝廷,只能暗在懊悔,继续发布布告招募勇士。

但是因为先前老虎的凶名在外,再加上这一次的听闻是武器装备全面的契丹人都死伤无数,原来不是一头老虎,是两头,谁敢去啊?

猎户得了宋煊的提醒,这才偷偷摸摸的找痕跡去了,当真是遇到死虎了。

他大喜过望,连忙补了一刀,开始拿出绳子,准备给老虎拖到山下去,再呼叫。

要不然这功劳就成別人的了。

使团溜溜噠噠的就到了赵州桥。

宋煊骑马站在远处观望。

此时的河面不高,如此见到更为年轻的赵州桥,他自是打马上去瞧著。

不得不承认,赵州桥確实是精美一些,没有受到战乱的破坏。

而且此地通过的百姓极多,行人走两侧,车马过中间。

在桥那头,便是如今的赵州兵马监押曹汭,老曹的侄儿,宋煊的堂哥。

“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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