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摆一出鸿门宴(1 / 2)
第462章 摆一出鸿门宴
对於燕王的信任,马渊心里是有些感激的。
毕竟在面对其余三大家族之人质疑的时候,他的底气略显不足。
可就是藏在东京城的谍子传回来的情报,具体细节虽然不清楚,但大体上结果並无差异。
韩面露疑色:“燕王,你到底怎么了,才会做出如此判断?”
毕竟在他看来,燕王是一个极为谨慎之人,怎么可能会相信马渊的一面之词呢?
萧孝穆拍拍手,让人把他的帅旗给拿上来。
待到贴身亲卫把那杆帅旗戳在一旁后,他指了指:“诸位且看,这是那宋煊隔河射过来的,瞬发而至,倒是不远,也就七十步左右。”
眾人都站起来,仔细去瞧那道箭矢射中的痕跡。
“七十步,顺发而至,倒是有点本事。”
韩轻微頷首。
他自己可是做不到那般准头的。
“这有何难的?”
赵为干哼笑一声:“燕王,我大辽许多勇士都能有此准头。”
刘六符却是觉得心惊。
毕竟那宋煊是个文人,如何射箭也如此厉害了?
“是啊,我大辽许多勇士也能做到。”
萧孝穆赞同了一句,又开口道:“可是在五十步內有一个人阻拦旗杆的视线,宋煊能精准的射中戴在他头上的帽子,箭矢带著帽子射中旗杆。”
“你觉得我大辽有多少勇士能做到这一步?”
“啊?”
这下子连以勇武在大辽立家的赵为干下意识的啊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反驳道:“燕王,这怎么可能!”
若是单一射中旗杆,那许多善射的契丹人都能做到。
但是中间河以及隔著人,那箭矢还要带著帽子飞,定然会影响箭矢的飞行轨跡的。
这都能中,赵为干就不敢保证了。
韩这才眯著眼睛,仔细想了想,又摇摇头:“燕王不会撒谎的,那宋煊箭术当真相当了得啊。”
“我记得上一个大宋连中三元的状元郎王曾,箭术虽佳,但也没有如此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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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槛出使过大宋,以及接待过许多宋使,对他们颇为了解,还真没有遇到过宋煊这类的文武双全的状元郎。
萧孝穆又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宋煊先是发现了他们埋伏在山头上,以叛贼之名袭击了他们。
然后他又以文官身份单骑横枪,射落萧革的帽子,並且钉穿他这个燕王的旗杆。
一箭就嚇的萧革再也放不出狠话来,而是躲在军阵后面,生怕一箭封喉。
如此精准的箭法,萧孝穆可不觉得是宋煊运气好!
而是萧革运气好,真让宋煊见了陛下,按照他那套说辞,萧革死了也白死。
宋煊以强硬的手段粉碎了他对宋人软弱的偏见。
几个人听完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这话说出来的是一向谨慎行事的燕王,他在燕云十六州的地盘上处理汉人政务极佳,怎么可能会无故夸讚一个宋人呢?
那就说明此事是真实发生的。
怪不得燕王一来就要询问有关宋煊的消息。
韩颇为感慨的道:“燕王,宋煊此子胆子大,又行事颇为谨慎。”
“关键他还是个文状元,却展现出武將之勇,这如今的大宋国力当真是不容小覷啊!”
“怪不得陛下几次三番都要同吕德懋商议那宋人小皇帝继位后,会不会擅开战端之事,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虽然皇帝不在这里,但是韩夸讚皇帝的话,其余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毕竟是契丹的天子。
那必须是圣明天子!
谁都害怕有人把自己不附和夸讚皇帝的话,给捅到陛下面前,到时候吃不了兜著走。
刘六符却是觉得那些宋人士卒竟然奉命率队扬尘,故意公然戏弄我大契丹的士卒,致使阵型散乱,令燕王都暴怒却无可奈何。
此子將来在宋廷必然会成大气候的,自己要不要顺势与他交好,为自己家族获取更多的助力?
毕竟自己也是要走科举当官的路子的,延续刘家的文官传统。
宋辽双方若是出现战事,刘六符觉得利好自己家族的。
反正到时候衝上去拼命的是其余人,他们刘家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萧孝穆摸著鬍鬚笑道:“不错,本以为本王是栽在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上,现在听到马副留守介绍,倒是输的不算冤枉。”
韩同样頷首。
方才他还说宋煊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值得打探。
看样子还是要立马送消息到东京城去,收集宋煊的所有信息。
如此一来,方能更好的了解这个对手。
当然在韩橘看来,既然宋煊让燕王殿下吃亏了,那自己还大肆贬低宋煊,就是在羞辱燕王了。
他虽然自傲,但也不会如此做事的,平白树立敌人。
官场当中,人情世故还是要有的。
萧挞里本以为大家会互相批判宋煊,可是不光是父王,连带著其余人都对宋煊讚不绝口。
她不明白!
宋人明明是敌人,大家为何不同仇敌愾呢?
一个个翻到夸讚起来了,平白长他人志气。
“爹爹,这宋煊我觉得並不是十分的讲理。”
听著女儿的话,萧孝穆哈哈大笑:“讲理?”
眾人也都是满脸笑意。
只有弱者才会挣扎的讲理,强者的道理便是最为正確的道理。
你讲他听著就成。
萧孝穆觉得女儿受到汉人的文化影响较深。
“爹爹以及诸位何故发笑?”
“我笑我女儿天真了些。”
萧孝穆也没有继续说,其实能讲理的时候,必然是让弱者听强者讲理。
强者有几分耐心会听弱者讲理呢?
其实目前最破防的还是杜防。
他是大辽进士出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终於搭上燕王这条线。
杜防是知道燕王虽然对汉人颇为和善,但骨子里的高傲,杜防也能品鑑的出来的。
所以才会想尽办法靠近燕王的女儿,爭取能够当他的女婿,从此攀上高枝,还能抱得美人归。
如此好的生活,让他过上哪能不愿意啊?
可杜防万万没想到,宋煊同样是汉人。
他不光没有俯首帖耳的顺从大辽,反倒是直接动手发怒。
一下子就贏得了燕王等人在內的“尊重”!
顺从的不会被珍惜,发怒的反倒会被讚扬。
这种落差感。
杜防当真是不理解。
大家同为进士,一个在辽,一个在宋,差距就如此之大吗?
真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於淮北则为枳吗?
听著马渊的讲述,宋煊不光在大辽如此横行霸道,他在大宋朝堂內,就这么横行霸道了。
不说大宋皇帝年纪幼小,能容得这种人。
可是单单是那大宋的皇太后,杜防也是听说过她经歷几次政斗才把几个大宋宰相给斗下去。
她如何能允许朝堂有如此跳脱的新科状元的?
她连自己的姻亲被宋煊给砍了,屁都不敢放一个,阻拦失败了,也不敢怪罪宋煊。
在大辽,除非皇帝下令,谁敢这样做?
就算是皇后,那也不行!
杜防是知道大宋上下都对进士极为推崇的,可是在大宋当状元,当真有如此恩宠吗?
因为他在大辽当进士,是有切身体会的。
你汉人再怎么牛逼,也不会超过契丹人的世袭子弟的。
但是韩德让创造性的走出来一条新路来了。
所以诸如杜防等许多汉人都愿意同契丹贵族结亲。
若是能被皇太后看上,那是最好的事了。
谁都愿意当一下谬毐,多刺激啊。
不仅是自己,连带著家族都能获取极大的利益。
反正契丹上下对於这些事都看的很开。
丈夫死了,妻子跟別的男人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没死,就跟別人做了的,在契丹人的理念当中,那方面也是极为开放的。
几子都是要娶除了生母之外其余父亲的女人,若是无子,就由她的外甥或者哥哥继承这群女人。
不仅如此,若是他的妻子死了,有姐妹就再娶姐妹,没有,就娶外甥女。
这样也是为了保证家族的利益以及自己一方子嗣的利益。
耶律洪基的皇后不能生育,他直接逼迫皇后的姐姐离婚,再入后宫为妃,为他生下一对儿女。
虽然辽太宗早就取消了这种接续婚,但是整个辽国都非常迷信这种观念。
故而不仅在契丹內部流行,还间接影响了燕云十六地的汉人也模仿。
这也是契丹人建立国家之前都是一盘散沙的部落,就算是在强权下结盟,可是各个部落之间的仇恨依旧存在。
故而这种收继婚以及表亲婚姻,都是为了让原本分心的氏族团结起来。
经过三五代数十年的发展,大家都成为血脉相连的亲人。
所有人的利益都捆绑在一起,就不容易出现內部推翻政权的下场,更好的维持契丹人的內部统治。
燕王萧孝穆却是没有理会暗自伤神的杜防,他瞧著那个旗杆:“宋煊態度如此强硬,怪不得连南相都愿意相信他,而不愿意相信我啊。”
韩橘眉头一挑:“燕王,此话又是怎讲?”
他觉得耶律狗儿与燕王在出使宋朝之前,相互配合的极为默契,怎么就不相信燕王了?
“那件宝贝毕竟是陛下所喜欢的,南相小心谨慎些,倒也没什么问题。”
萧孝穆轻笑一声:“只是我没想到,那宋煊不光是有勇有谋,连带著口才也不错,倒是不可小覷哦。”
眾人都没有答话,燕王与南相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掺和的。
况且不知全貌,还是不要隨便言语了。
萧孝穆也没有在意,他又重新坐回去了:“此番倒是我先输了一城,你们都给本王出出主意,要怎么扳回一城来。”
“不知燕王是想要什么样的扳回一城?”
韩先询问一二,毕竟那件宝贝陛下是十分喜欢的,耶律狗儿与宋煊都在护送。
而且目前燕王作为接送使,更是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我也不知道。”萧孝穆坐在椅子上,轻笑一声:“说实在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胆大妄为的宋人了。”
“尤其是他还混在护送陛下喜欢的那件珍宝队伍当中,就如同有了护身符一样。”
“南相他都不想与我接触,我如何能把他们给单独摘出来?”
燕王如此言语了,他们自然是积极开动脑筋,想要不出错的帮燕王扳回一城来。
可又有些束手束脚,毕竟那件琉璃宝贝是易碎品,一旦出了事,怕是接不住皇帝的震怒。
“这个宋人实在是狡诈!”赵为干评价了一句:“燕王,若是一对一单挑,我定然能让那宋人吃瘪。”
萧挞里眨了眨。
她是亲眼见到宋煊横枪立马,那架势可不像是架子。
再说了宋煊岳父可是大宋最高统帅,怎么会看上一个没有点武艺傍身的女婿?
“此举不可。”
萧孝穆倒是没有觉得宋煊箭术好,骑术就好,他能看得出来宋煊的骑术一般。
“无论怎么讲,他们的都是大宋的使者,宋辽两国签订了澶渊之盟已经二十余载,从来没有再发生过战事。”
“若是你赵为干一不小心把那宋煊给刺死了,你觉得陛下会饶过你的性命?”
萧孝穆又摆摆手:“就算你说自己以命相赔,可是你赵家其余人不会受到影响吗?”
听到此话,赵为干也不敢赌了。
擅开边衅这条口子,他可不敢去做。
“尤其是因为这一件小事,我作为大契丹的燕王,就要痛下杀手,那也太叫宋人小覷我了。”
萧孝穆笑了笑:“你们就没想到什么能胜过宋煊的法子?”
“动动脑子,而不是动刀子!”
刘六符站起身来:“燕王,草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讲。”
萧孝穆知道刘家世代为文官,文官对付文官那也是有家族传承的。
“不如在这燕王府內,摆一出鸿门宴,以此来震慑宋煊等宋人。
“
“鸿门宴?”
韩槛瞥了刘六符一眼,简直是书生之见。
“就算是燕王召集勇士摆出鸿门宴来,难不成还真要找人舞剑刺杀宋煊吗?
”
对於大佬韩等询问,刘六符自然是不敢反驳:“这宴自然无好宴,就看宋煊敢不敢赴宴?”
“若是他敢赴宴呢?”
韩等继续发问,刘六符也没畏惧:“自是好好招待一番,先其放鬆警惕,寻其破绽,猛灌他酒,最好在找个男子所扮的女子,送到他的床上去。”
听著刘六符的话,萧挞里眉头一皱,这种事她最不喜欢了。
总是奔著那方面去招呼。
萧孝穆微微摇头:“据我所知,此事在大宋算不得什么,我听闻有许多士大夫都有书童的,也是如此常见之事。”
韩橘微微眯著眼睛:“燕王,其实最重要的不是在宴席上对宋煊做什么。
“哦?”萧孝穆微微挑眉:“三哥是想到了其余法子?”
“自然是要让燕王与南相之间消除误会。”
韩捏著鬍鬚道:“请那宋煊来赴宴,他必然会对燕王抱有极大的戒心,但是耶律狗儿不一样啊。”
“我可以代替燕王去同耶律狗儿交流,消除此间的误会。”
“如此有內外配合之际,方能更好的寻到宋煊的漏洞,並且加以利用,达到扳回一城的目的。”
现在宋煊团结了耶律狗儿来共同对付燕王等人,韩认为先拆散他们二人,今后再做事,就顺遂多了。
如此也不会损毁陛下的那件宝贝,宋煊主动披在身上的护身符就消失不见了。
到时候燕王在路途上,就能化被动为主动。
萧孝穆听完韩的主意,轻微頷首,最主要的就是让耶律狗儿重新相信自己。
如此一来,宋煊在大契丹的境內就变得人生地不熟,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好,就按照三哥的主意去办。”
萧孝穆最终拍板后,又讚扬了一下拋砖引玉的刘六符,夸讚他年轻有为。
將来必定会为大契丹做出更多的政绩之类的场面话。
刘六符更是道谢。
只不过他想著回去也要给二哥写信,询问他们家有没有打探过宋煊的消息。
那宋煊要在中京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几个哥哥也能有所准备。
萧孝穆又跟著女儿询问,在宴会上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能够多拖住宋煊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方能给韩槛爭取更多的时间。
萧挞里摇摇头:“爹爹,我想的也十分简单,诗词歌赋都不要想了,整个南京城里怕是没有人比得过他的。”
“至於其余打击他的法子,我也没想出来。”
“难不成我真的要上场表演剑舞吗?”
“你来表演?”
萧孝穆思考了一会,又摇摇头:“那不行,我女儿乃是大辽最美丽的女子,如何能给他舞剑呢?”
“万一他迷上了你,对於你的风评不好。”
“大可不必如此,三哥方才所言是对的,我们只要把宋煊给叫出来赴宴,就成功了一大半。”
“至於打击他什么之类的,没必要的。”
“若是惹怒了他,让他提前离席,反倒是不美。”
萧挞里轻微頷首。
她是大辽最美丽的女子,心里也是不乐意的,自己如何能给宋人表演剑舞?
契丹人在商议如何给宋辽使者短暂的联盟打破。
此时使团的规模极大。
中间是宋煊等人,前后都是契丹人的队伍,前头开路以及后续保护。
宋煊依旧让士卒继续跑马,不断的打量著契丹人的队伍行进,以及他们的武器装备。
记里鼓车再次响了一下。
宋煊看见有专人在记录里数,只是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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