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眾所周知,宋状元一向与人为善(1 / 2)
第463章 眾所周知,宋状元一向与人为善
“我为什么这么说?”
宋煊哼笑一声:“耶律狗儿,你听著,这件宝贝你们徵收了二百万贯赋税,了一百万贯从我大宋手中买走。”
“这天大的功劳落在你头上,在契丹內会有几个同僚真心祝福你,而不是嫉妒你的运气的?”
耶律狗儿对於徵收二百万贯的赋税没什么感觉,但是他觉得宋煊的后续一句话才是真正说到了他的心坎当中。
整个大契丹內部,谁不会眼红他能轻易获取的这份功劳啊?
连带著一向与人和善的燕王,都搞出那种戏码来。
更何况其余人呢?
契丹內部的派系过於错综复杂,耶律狗儿更是深有体会。
宋煊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哪有骗他的话?
“不错。”耶律狗儿连连赞同:“还得是你。”
宋煊哼笑一声:“我也不是为了你,只不过这件宝贝一旦出现什么紕漏,你们再向我討要,我可没什么替代品。”
“更何况我大宋在做生意这方面,向来是诚信为本,这么多年的岁幣,可曾有过拖欠?”
“確实,我是信的。”
耶律狗儿心中对宋煊最后一丝怀疑也撤销了。
毕竟他是有些怀疑宋煊为什么要如此帮他的。
宋煊继续开口道:“你若是按照我说的跟试探你的人去说,那么第一,这件宝贝出现裂痕,就不会再有大批人继续覬覦。”
“献宝一事,就变成了烫手山芋。”
“没人可以承受暴怒之下皇帝的怒火,谁沾这个宝贝谁死。”
“第二,那就是你可以试探出来,他是你真正的盟友。”
“还是想要在背后背刺你一通,他们会把这两则消息轻易透露出去。”
“那些人就不会是嫉妒你,而是等著看你笑话。”
“你想一想。”
听著宋煊的话,耶律狗儿微微点头。
“太对了。”
耶律狗儿是体验过这种情况的。
“待到进了中京,你给你们契丹人的皇帝献宝,说不准就有人提前跟皇帝进过谗言佞语,就等著看你的笑话。”
“结果你奉上的宝贝完好无损,你觉得皇帝今后是信任你的话,还是信任其余人的话?”
“这些等著看你笑话的人都用不著你出手报復,皇帝自然会帮你的。”
在宋煊的描述下,耶律狗儿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了。
他以前当真没想过这种情况,只想著自己与对方“火拼”,到时候定要打他个满眼星星的。
现在有了宋煊的好主意,让耶律狗儿第一次感受到身边有个“谋士”是什么感觉。
这种体验是吕德懋给不了的。
吕德懋那也是要为自己家族考虑的。
不会把什么所谓引蛇出洞,借刀杀人之类的给耶律狗儿说一说。
毕竟他们那也是临时的搭档。
此事完结后,耶律狗儿不一定继续充当正使了。
“好好好。”
耶律狗儿再次压低声音:“多谢,我都记住了。”
“今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耶律狗儿定然会找机会报答你的。
宋煊点点头,一点也不客气:“我二哥他想要在中京开个赌坊,你能照拂吗?”
耶律狗儿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他虽然不是说客套话,可是在他印象当中宋人一直都是比较含蓄的。
怎么自己一提出来要报答,宋煊立马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但是耶律狗人当即表示:“没问题,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人找他的麻烦。”
他不明白宋煊的二哥,听起来也是饱学的那种读书人,为什么要开赌坊?
莫不是想要留下来当谍子?
耶律狗儿不理解,先答应下来再说。
宋煊见耶律狗儿答应后,又叮嘱道:“你要谨记一点,最开始万不可把那个破损的理由说出来,直到被逼问的无法避免,你再与来人透漏,可信度才高。”
“好,我全都明白了。”
耶律狗儿觉得宋人內斗当真是一把好手。
有他在,今后大宋朝堂也別想安稳下来了。
待到宋煊走了之后,耶律狗儿进入马车,瞧著受伤的儿子,叮嘱他好好休养。
以后的富贵不会少了的。
耶律只骨气色依旧没有变得红润起来:“爹,那宋煊与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可万不能被他所哄骗。”
“你老子能被他轻易哄骗?”
耶律狗儿瞧著儿子的断臂伤口处:“我现在是用得著他,才会听他的话,今后用不著他,你看我还听他的话不!”
耶律只骨点点头。
他现在整个人都比较颓废,能从老虎嘴里逃出生天,那运气也是够可以的了现在耶律只骨不能恨他爹以及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狂妄无知,只能把转移仇恨到宋煊的头上。
就算是宋煊为了救治耶律只骨,砍下耶律只骨的一臂,保住他的性命,那耶律只骨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耶律狗儿瞧著儿子这幅模样,只是在心中暗暗嘆息:“但愿此番能够保住顺利进京,才能让儿子今后也能不失荣华富贵。”
耶律狗儿內心也是颇为苦涩。
没想到到头来,他能相信的人竟然是一个宋人。
在大辽境內,许多人都巴不得自己献宝出事呢!
耶律狗儿虽然不懂宋煊为什么要安排他二哥留在中京,但也算是变相的留下了人质,对於大辽而言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待到宋煊回去与韩亿碰头,说了那燕王根本就没有邀请这些契丹人。
韩亿这才確信道:“果然是宴无好宴吶,那这鸿门宴咱们还要去吗?”
“去唄。”
“可是这是鸿门宴?”
宋煊脸上带著笑:“韩正使,什么他娘的鸿门宴,就是单纯的恶霸请悍匪,他萧孝穆还没有项羽的本事。”
“你我乃是大宋的使者,何时成了悍匪?”
韩亿觉得宋煊过於贬低自己的身份了。
“在人家眼里,咱们就是悍匪,所以才会摆出鸿门宴想要压你我一头。”
有了宋煊的解释,韩亿这才表示赞同:“他们压咱们有个什么好处啊,到了契丹人的皇帝那里,他们还得给咱们陪笑。”
“那你去问那燕王。”宋煊轻微摇头:“我其实也不懂,他为什么会在山头上搞那么一出伏击。”
“哎,此番出使,当真是有些心累了。”
韩亿感慨一句。
主要是现在还没有见到耶律隆绪,他手下的人就各种搞事。
看样子耶律隆绪真是老了,控制不住这个帝国的许多臣子,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这有什么可累的?”
宋煊嘿嘿的笑了两声:“韩正使,我是十分期待契丹人能够整出什么样的活来,让我开开眼呢。
韩亿也不再说什么。
反正跟契丹人都是场面话,接下来还是要靠著燕王萧孝穆的人带路,奔著中京而去。
他一再叮嘱宋煊等人,勿要过多饮酒,免得被契丹人下绊子,或者被那些宦官给记录在案。
待到萧孝穆得到韩亿的回话,得知一正三副使者都来赴宴后,他大感意外。
他还以为宋煊会直接拒绝。
毕竟这位状元展现出来的可是颇为“强硬”的態度。
“爹爹,这不是更好的施展计划了?”
萧挞里颇为兴奋的道。
“不错。”
萧孝穆也轻微頷首。
他派人去找韩槛,照计划行事去寻耶律狗儿,消除双方之间的误会。
只要误会解开,到时候便是直接对付宋煊一个人了。
萧挞里精心准备了一场宴会。
宋煊则是交代刘平在驛站周遭交替巡逻,契丹人很可能会报復之类的,看好马匹。
於是在燕王使者的带领下,拐到到了燕王府的街口。
韩亿在路上一直交代宋煊:“宋状元,勿要年轻气盛,两国乃是兄弟之盟,没必要因为些许口舌之爭就暴怒而起。”
“我大宋乃是天朝上国,契丹则是遍地蛮夷,不值得为他们生气。”
“平白掉了咱们进士的身份,你莫要嫌弃我聒噪。”
“今日是赴宴,不是打仗。”
宋煊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表示记住了。
此时萧孝穆为了表达对宋使的重视,直接铺了红毯,从街口直接铺到家里宴会厅,绵延数百步。
那名使者不敢踏上红毯,而是站在外面,请宋使走在红毯上。
韩亿瞥了一眼宋煊。
“好傢伙。”宋煊嘖嘖两声:“原来契丹人也会展现石崇斗富的手段,我们正好瞧瞧这燕王有多富。”
韩亿哈哈一笑。
他知道宋煊说的典故便踏步上前,契丹人越炫富,那对於大宋而言越好啊。
刘从德却是哼笑一声:“就用这种破毯子铺路,也敢称富?”
宋煊跟在韩亿身后:“刘大郎,你得给人家夜郎自大的机会啊。”
“哈哈哈哈,改日让他去东京城见见什么叫真正的好丝绸。”
刘从德也是踏步跟上:“实在不行啊,从我小舅子那里买几匹上好的丝绸涨涨见识也行。”
王冲变得完全没脾气了。
別看他爹是贤相,又被先帝贿赂过,可是嫁了几个姊妹,当真是没给他们兄弟留下多少家產。
等到了燕王府门口,两侧都站著许多赤膊的契丹士卒,手持火把站立。
肌肉虬结,目不斜视。
韩亿下意识的瞥了他们一眼,不明白那燕王萧孝穆为什么把光膀子的士卒给亮出来,表示他们没在院子里藏刀斧手吗?
难不成他还真想搞一出鸿门宴来?
韩亿回头望向跟在后面点评的宋煊,听到刘从德说:“原来契丹人当兵也雕青啊!”
刺青这种事本来就是中国古代一些南方落后部落的习俗,即所谓的文身断髮。
但是到了大宋后,刺青这件事除了当兵外,还成为了潮流,诸如以江湖人、
文艺人以及少年人为主。
而且还发展出协会以及各种比赛之类的。
诸如浪子燕青身上的刺青会吸引许多女子欣赏之事,那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在唐朝的时候就有许多恶少年刺青,诸如在左胳膊刺生不怕京兆尹,右胳膊刺死不畏阎罗王。
契丹文化深受唐宋的影响,属於许多地方都在模仿。
刺青这种事,对於他们而言,也不会拒绝。
“我去,他们还真是刺青的狼头图案?”
宋煊更是嘖嘖称奇。
他以为乔峰乔大侠那种是虚构的呢。
韩亿听著他们的话,心中暗嘆一声。
果然契丹燕王所谓的武力震慑什么下马威,在宋煊面前根本就不管用。
至於刘从德更是胆子大了起来,开始跟宋煊说那谁的狼头没有刺好。
至於韩亿的小舅子,跟在最后面一言不发。
萧挞里看著这几个宋使,见他们面对如此多雄壮的契丹勇士,都毫不在意,甚至还点评著刺青没刺好的问题。
著实是让她再次生出一些挫败感。
尤其是方才引路之人过来匯报,说宋人並没有被这数百步的奢侈红毯所嚇住o
他们都在点评这红毯品质不行,不如大宋的丝绸,没见过好玩意之类的话。
萧挞里也是喜欢宋人的丝绸的。
儘管燕云之地能够织造出一些丝绸来,可是他们全都看不上的。
故而此时听著手下的匯报,萧挞里只能寄希望於屋子更加奢华一些。
在眾人的目视下,宋煊等人走进了宴会厅。
“嚯,头一回见啊。”
宋煊指了指头上的穹顶,刘从德也嘖了一声:“不错,十二哥儿,这契丹人还挺有品味的。”
宴会厅並不是传统的樑柱,而是仿造的草原穹庐,上面用黄金以及各色宝石镶嵌出完整的北斗七星阵图。
屋子里的烛火亮起,还真是仿佛置身於夜空之下。
宋煊嘖嘖两声:“不过我记得有些人安葬后,才会在棺材盖上弄北斗七星阵图之类的,他们这些契丹人果然不懂。”
“不错。”
刘从德想起来了。
那帝王的棺槨无论上下都有这种雕刻,甚至躺在棺木里也並不是正常躺著,而是要摆出姿势,用来惠及子孙之类的寓意。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要不是十二哥儿,我还想不到。”
刘从德又跺了跺脚:“他们还是用玉石铺的。”
“嘖,有意思。”
宋煊也踩了一下,他还没主意这种玩意。
“不过比起我家,这什么燕王的家里还是有些寒酸。”
刘从德极为自得的哼笑了一声。
宋煊甩了下摺扇:“刘大郎,你手中的金丝楠木可都卖给契丹人了?”
刘从德眼睛下意识的睁大,想要捂住宋煊的嘴:“十二哥儿,可不敢胡说。”
“没有的事,我如何能干这种事呢。”
“一定是误会!”
宋煊哈哈笑了两声:“何必紧张,方才不过是戏言尔。”
刘从德嘿嘿的笑著,仔细看了看,他这个燕王府当中,应该没有金丝楠木。
不过想想也正常,大宋的金丝楠木还不够用的,就算走私到契丹境內,怎么可能会给一个王使用呢?
契丹內部被封王的人,可不在少数的。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燕王府,竟然比我大宋的皇宫还要奢侈一些。”
韩亿则是一本正经的点评道:“那些宝石点缀的星星,该不会是所谓的东珠吧?”
“应该是的。”
刘从德应了一声,他对於珍宝这方面是有些研究的。
大宋皇宫確实是简陋了一些。
从宋太祖开始,皇宫都没怎么搞的太奢侈,甚至连扩建因为百姓都不同意,皇宫就不扩建了。
“这东珠到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宋煊煞有介事的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让我数数有几颗,能够在樊楼吃住几天的。”
“不用数。”
刘从德负手而立:“十二哥儿,若是开了玩,一夜这些东珠的钱都能光“”
“真不知道樊楼到底都隱藏了多少高价的项目。”
听了宋煊的话,刘从德只是嘿嘿的笑了笑,自从他从林夫人那里接手后,可是没少想法子开拓新业务。
进入樊楼的钱,那真是哗哗的。
別看东京城还有许多百姓要期待著明日不要坏天气,让他们无法打工,可依旧有许多人会替他们钱如流水去享福的。
无论是北宋还是契丹,贫富差距大的都不像是一个时代的人。
就在他们左右打量的时候,正主燕王萧孝穆才从后堂走进来,笑呵呵的邀请几位入座。
这种外交场合,一般都是分餐制,很少搞成大圆桌那种家宴的模式。
韩亿等人坐在尊贵客人的一列,对面是坐著的几个陪酒之人。
萧挞里躲在帷幔后面,准备观察场上的情况。
她现在近距离才发现,原来不穿盔甲没拿枪射箭的宋煊,脸上没有凶悍之气。
此时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穿著汉服的模样,还算是~长得颇为俊俏。
至少比追她的那些男子要俊俏许多。
燕王萧孝穆与宋朝正使韩亿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在打量著坐在次位的宋煊。
现在宋煊安静的坐著,没说什么话,萧孝穆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怎么穿上鎧甲,眉宇间都变得那么凶悍了呢?
再加上听闻他当殿踹死同僚,萧孝穆总是觉得现在安静坐在那里品茶的宋煊,不像是传闻当中的宋煊。
此时殿中有人端著架子进来。
萧孝穆极力介绍著烤骆驼的名菜,谓之曰肉山。
剖开骆驼,里面有羊。
羊肚子再剖来,里面还有天鹅。
天鹅剖开,则是用熊掌肉混合著饭的蒸熟嘍。
正所谓天地兼容的一道大菜。
韩亿大为惊诧,说实在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这种烤肉,嘴里连忙说著一些闻所未闻的话。
刘从德身子侧过来:“十二哥儿,这玩意能吃吗?”
“不知道啊。”宋煊也是大感意外:“我估摸外面骆驼肉烤熟了,里面的羊都没烤熟呢,白瞎熊掌那种好玩意,我都没吃过呢。”
“那看这意思,他们契丹人是一层一层烤唄。”
有了刘从德的提醒,宋煊才反应过来,这道菜那可是真耗费时间,所以萧孝穆是想要爭取更多的时间来给自己人去说服耶律狗儿?
幸亏自己提前打了预防针,希望耶律狗儿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知道该跟谁合作。
“不知宋副使这般观看,可是曾经吃过我大契丹的骆驼?”
萧孝穆已经把关注人直接转移到宋煊身上。
“我未曾吃过烤骆驼。”
宋煊极为诧异的道:“我一直以为是西北之地惯用骆驼,未曾想到契丹也有骆驼。”
“哎,宋状元,此乃你的无知了。”
“嗯?”宋煊眨了眨眼睛:“韩正使何意?”
不等萧孝穆反驳,韩亿率先发难:“八十多年前辽太宗在阳城之战大败后,自是骑著骆驼回到契丹的,你年纪尚幼,不知道尚且正常,契丹人的骆驼极多,勿要忘了。”
耶律德光因为后晋皇帝拒绝继续向大辽称臣,他率领八万精兵南征,结果在河北阳城被打的大败。
先是坐著奚车逃奔十余里,觉得不够快,骑车该骑骆驼向北跑路。
韩亿觉得燕王拿个烤骆驼羞辱宋煊没见过,立马就开团了。
“原来还有这等趣事。”
宋煊也是立马跟团道:“我对契丹人战败的战绩倒是很少听闻,刘六並未跟我提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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