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胡说胡无理(2 / 2)
“既然如此,那我就佯装诈败,等你追击。”
萧惠轻笑一声:“凿不透你的乌龟壳,我就引蛇出洞。”
“很难的,我追不上你。”
宋煊扔掉手中的树枝:“萧指挥使,我若是有大批骑兵,还用得著跟你玩这种不方便的车战吗?”
萧惠嘴角抽了抽。
他捡起树枝把宋煊画的草图给划拉了,不想让其余人看出来。
“倒也是。”
萧惠扔掉手中的树枝:“不愧是连中三元的状元,脑子就是好使。”
“哦,我这不算是纸上谈兵?”
面对宋煊表现出来的惊喜,萧惠也是极为感慨道:“当然不是,真有实行的可能,可惜我没有女儿,要不然定然要嫁给你。”
“那曹利用从年轻到年老,依旧是如此的有眼光!”
萧惠可不觉得是宋煊主动选择曹利用的。
毕竟曹利用位高权重,可谓是大宋军方第一人,契丹人也认他这个面子的。
“哈哈哈。”
宋煊笑了几声:“萧指挥使,若是在西北之地用此车阵,可能行?”
萧惠仔细想了想,斟酌的道:“难!”
“西北多山地,道路崎嶇不平,你若是搞防御的车阵,都无法成型,堆在一起,兴许就能防住党项人的攻势。”
“但是他们会从周遭的山上衝下来,一旦遇到这样的地形,你可要小心行事”
。
“党项人最擅长的就是用小股部队袭扰,然后诈败,诱敌深入,利用他们对地形的熟知来作战。”
“当年陛下亲征西夏,哥军便是如此败的。”
宋煊点点头。
在西北之地,想要出击,还是要培养骑兵的,车兵只能作为过渡。
最好还是要跟蒙古人学习,弄母马加牛肉当乾粮,如此才能儘可能的减少后勤供应的压力。
到了西夏人的境內,就是吃他娘的喝他娘的,顺便毁他娘的。
不消几次,党项人会变得越发贫瘠,那还打个屁的仗啊。
萧惠轻笑一声:“其实我觉得能指挥十万大军就足够强了,这个世上可不是有那么多人都有韩信的本事。”
他们虽然继承大唐正朔,但是对於汉初的人物都极为推崇。
萧姓就是取自萧何。
宋煊也是靠在树干旁休息:“未曾想萧指挥使能有如此认识,將来在战场上定然是把好手,可惜生不逢时。”
“哈哈哈,谬讚了。”
萧惠越发觉得宋煊是他的知己了。
“若是人太多了,人吃马嚼是个大问题,战线拉的太长。”
“就如同刘备出征东吴一样,他们不跟你正面决战,就是耗著你,你都耗不起的。”
“对,人太多了也麻烦。”萧惠也是感慨一句:“兵力分散,而且內部指挥不协调,有人觉得必將覆灭党项人,所以各自爭功,大家都阳奉阴违。”
“一想到这里,我就生气!”
“別生气,你们內部派系太多了,互相掣肘实属正常。”
宋煊擦了擦头上的热汗,接过扇子扇起来了:“这是在你们契丹人立国就留下来的坑,就算有朝一日大辽覆灭,这个问题也无法解决的。”
萧惠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大唐不比你大辽强盛?”
面对宋煊的反问,萧惠悠悠的嘆了口气。
他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大辽內部派系斗爭,实在是太强了。
那些爆发出来的政斗都是明面上的。
背地里不知道各自较量多少次了。
“你也不必忧心,这种事很正常,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各自的问题。”
宋煊哼笑一声:“我听人言,只要还能正常运转,就千万不要轻易改变,否则会爆发出更大的问题来。”
萧惠不理解宋煊的话。
“明明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为什么不去改变呢?”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啊。”
萧惠这下子真不理解,他眼里满是疑色:“怎么浅显了?”
宋煊挥舞著扇子:“萧指挥使,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让给其余人吗?
“”
“那必然不行!”
宋煊摊手:“这便是缘由,就算你愿意,別人也不愿意,怎么改变呢?”
萧惠一下子就不言语了,他站起身来离开此地,想要静静。
耶律狗儿瞧著萧惠一路上一直都在炫耀武力,宋煊倒是也不闹腾,还让他手下人去跟著学。
现在都有人试穿契丹人的重甲,充当重骑兵去感受一二。
尤其是那个瘦弱宋人(桑怪)穿起契丹人的重甲行动自如,更是引得一阵惊呼。
同在县衙干过保鏢的契丹人,开始向周遭人介绍他们的汉人朋友,不服气不行。
別看长得瘦弱,可就是十分的有力气!
当然有契丹人不相信,立马开始挑战,铁锤纷飞,直接把契丹人握著铁锤的手给掰开。
一下子就服气了。
这种比试,越发让契丹人直观感受到宋人也是存在有本事的人。
契丹人向来敬重有本事之人,自是围著桑怪评论起来,想不到宋人竟然有如此奇人!
耶律狗儿本以为就是个藉口,怎么宋辽双方演戏都变成真的了?
不光是耶律狗儿不理解,得到通报的燕王萧孝穆更是哑然失色。
这並不是他想要结果啊!
“他们没有发生爭执?”
“没有。”
萧孝穆让他再去探。
“燕王,確实不正常。”
韩橘眼里露出不解之色:“就算萧惠他军纪严明,可那宋煊也不是一个好相与之辈,他们之间就没出现矛盾?”
“我也不理解。”
萧孝穆拉著韁绳。
这跟他们之前设想的不一样。
“是啊。”
韩槛骑著马,皱著眉头思考。
萧惠他还真的执行了燕王的命令,同宋煊进行马军混编,还一起进行演武了o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谁让他真的老老实实操作啊?
关键宋煊也没了以前的囂张模样,反倒是相互配合。
“燕王,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韩纵然是继承了家学,但对於这种经验也是十分的稀少。
从来没见过,你能怎么办?
萧孝穆沉默了许久:“我记得宋煊射箭的时候,萧惠也在旁边,那个时候他也很气愤。”
“他对宋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怎么就从不情不愿变成了,变成了友好相处的模样呢?”
“燕王,要不咱们把萧惠叫过来,侧面问一问吧。”
韩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我观之,这宋煊生性狡诈,唯恐萧指挥使被他所哄骗了啊。”
“嗯。”
燕王萧孝穆点点头,让人去请他来。
“爹爹,不如我去寻那宋煊,侧面打听一二,相互印证。
萧挞里主动请缨,她也觉得事情不对头。
“行。”
萧孝穆也没拒绝,他现在消息来源实在是太少了。
耶律仁先也是跟了上去。
萧惠得到燕王的召见,他正烦心割肉的事呢,但也收拾好情绪,打马前往后队。
“挞里,那宋煊生性狡诈,我怕你会吃亏。”
耶律仁先主动开口:“你打算怎么试探他?”
“激將法。”
萧挞里脱口而出:“想他一个少年人,定然受不得激將。”
在她的认知当中,许多契丹少年人爭强斗勇实属正常。
宋人就能避免吗?
“有道理。”
耶律仁先连连頷首:“可是你怎么激他啊?”
“没想好呢,到了再看,反正这里是我们契丹人的地盘。”
“不是我夸讚宋煊,而是在我看来,宋煊当日在那小桥边的表现,就足够沉稳,绝不是你能轻易激怒的。”
耶律仁先嘆了口气:“宋人越来越难缠了。”
萧挞里心中不赞同他的话,但也没有往外说。
此时的宋煊就坐在一旁,跟著周遭士卒一起吃饭。
他的行为倒是让许多契丹士卒侧目。
毕竟尊卑有別。
皇族与后族之人可不会与他们吃同一锅里的饭。
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宋煊是次次都跟这些禁军士卒一起吃大锅饭。
许多契丹士卒口口相传,也有不信邪的过来看。
还有在开封县那两个看管宝贝的契丹人,也与其余人聊天。
在宋朝颇为尊贵的宋煊,还邀请过他们在元旦的时候一起吃饭来著。
虽说现在没有什么官兵平等,但是宋煊在野外赶路也早就习惯了。
难不成还能炒个三菜一汤出来,有什么就吃什么唄,保证不中毒就成了。
刘平瞧著宋煊毫不在意的模样,其实他是有些做不到的。
毕竟好不容易当了官,还要跟普通士卒吃一样的,那费尽心思当官的意义何在呢?
“那契丹人的盔甲如何?”
桑怪也是有盔甲的,宋煊多从枢密院拿来给他们师徒防身的。
“大官人,不得不说,契丹人的甲冑锻造的要比我大宋强。”
桑怪轻微摇头:“战马的质量,那更不一般,在武备方面,我们確实差了些意思。”
宋煊点点头:“说的在理,尤其是骑兵这方面,我们是天然的短板,等我找机会弄点良马回去。”
杨文广一下子就变得精神了:“宋状元,我们弄了良马,契丹人可不一定放咱们回去。”
“先弄,再考虑后面的事。”
宋煊端著碗笑道:“我也想要一人双马三马那么威风。”
围坐的几个人嘿嘿的笑著,契丹人如此规模,確实给他们羡慕坏了。
这些禁军在东京城,那也是士卒当中的佼佼者。
结果到了契丹境內一瞧,才明白什么叫货比货得扔。
契丹人的武备当真是比大宋要强的。
“最重要的我得给王保找一两匹最为雄壮的战马,免得他把普通战马给压死了。”
“哈哈哈。”
眾人一阵鬨笑,其实他们大多人都羡慕王保。
王保从一个吃不饱饭的壮汉到如今娶妻生活无忧,全都是碰上了宋煊,才有今日快活的日子。
面对笑声,王保不语,只是一个劲的给自己添饭。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命都是宋煊的了。
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持盾顶在他的前头。
宋煊又询问他们还有什么发现,主要是契丹人的军备,待到了空閒时候,都要去找吕公弼口述一遍。
他负责整理记录,如此才能看出差距来。
“回郡主的话,宋人就是在那里吃饭。”
在大辽的体系当中,权贵之女是没有郡主、县主等封號的。
只有皇帝的女儿才会有如此封號。
就算萧孝穆是燕王,只要皇帝没有给他的女几封號,那就没公主的待遇。
只不过此地是燕云十六州,萧挞里又是燕王最宠爱的女儿。
所以汉臣按照规矩称呼郡主后,许多人都顺理成章的如此称呼萧挞里了。
萧挞里也习惯了这个假郡主的称呼,她顺著士卒的方向望过去,发现宋煊竟然在与一群士卒吃饭。
她大为不解。
“那宋煊倒是个会收买人心的,他们汉儿最喜欢表演这种了。”
耶律仁先眯了眯眼睛,面露不屑。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萧挞里轻磕马肚:“那日宋煊单人独骑阻桥,那些宋人士卒可都做好了衝锋的准备,我看的十分清楚。”
“郡主,你不必如此惊奇。”
“他们汉儿就喜欢这样自贱身份,明明是大宋状元,非要与这些贼配军一起吃饭。”
“简直是平白辱没了大宋状元郎的名头。”
耶律仁先可不会如此做。
他自从生下来便是高人一等的,怎么会与这些卑贱之人一同吃饭呢?
萧挞里对於耶律仁先的话也是认同的。
大家生下来,便是高人一等。
否则怎么会有人管她叫郡主,还出现许多巴结她的人?
萧挞里也知道,父亲的打算,將来要把自己送进宫里去。
只不过如今的太子年岁才十来岁,没有到成婚的岁数呢。
萧挞里还没有骑马走过去,便被人给拦下来了。
任福笑呵呵的道:“閒人免进。”
“我是燕王的女儿萧挞里,我要见宋煊。”
“宋状元说了,吃饭期间,不许旁人打扰。”
“你去与他通报。”
“宋状元有令!”任福伸手:“就算是皇帝的女儿来了,也得等他吃完饭再来。”
“你!”
萧挞里眼里闪过一丝怒色。
耶律仁先用马鞭隔空一甩:“让开。”
不等任福发话,周遭士卒立马持枪上前:“后退。”
双方剑拔弩张。
耶律仁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宋人可不会顾及他们是不是皇族身份。
耍威风再这里不好使。
“什么狗屁燕王女儿。”
任福更是嘴里不客气:“谁知道真假。”
萧挞里以为宋煊这个主將无礼也就罢了,怎么他手底下的兵也都如此无礼?
这是大宋状元带出来的兵吗?
自是有士卒过来向宋煊匯报。
“不必管她,定然没憋好屁,晾著。”
“喏。”
“十二哥,那契丹女人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狄青嘿嘿的打趣了一句,眾人又开始吹捧起来了。
那宋状元在大宋就受到许多小娘子们的喜欢,到了契丹境內,如何能不受到契丹小娘子的喜欢?
宋煊靠在树干旁,思考著萧挞里来这里做什么,她指定不会是看上自己了。
像这种皇后、皇妃兄弟们的女儿们。
大多都是要被送进契丹皇宫內,为了维护自家利益採取近亲结婚的操作。
宫斗才是她该学习的。
就算自己找机会给她灌入基因,然后执行什么所谓的换种计划,耶律宗真岁数也太小了,时机不对。
“莫不是来打探什么她爹想要知道的消息?”
宋煊只能奔著那件“损坏的宝贝”上去想。
毕竟萧孝穆是知道“真相的”,他想要侧面探听一下自己是否知道,那也算是正常。
待到宋煊吃饱喝足后,才叫人把燕王的郡主萧挞里请进来。
萧挞里提著马鞭独自一人走过来,她站在宋煊面前,锋芒毕露:“听闻南国文士风流有礼,今日一见,原来只会逞口舌之利吗?”
宋煊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萧挞里。
听说在燕云之地传闻她是大辽最美的女子,看著確实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
但也充满了攻击性。
宋煊摊摊手:“萧挞里,我之前跟你说话了吗?”
萧挞里语塞,依旧强硬道:“方才你故意给我下马威,还敢不承认?”
“你要见我,我就必须要见你,这是哪家定下来的规矩?”
宋煊直接打断她的话:“我本以为契丹人脱离了蛮夷之称,结果今日观之,原来都是虚有其表,像你这样无礼之人,在契丹境內怕是不计其数吧。”
萧挞里死死的攥著马鞭:“你胡说!”
“哎,我纠正一下,只有胡人才会胡说。”宋煊微微挑眉:“要不然,你以为这个词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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