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莫急,我来杀你(1 / 2)
第235章 莫急,我来杀你
太子求死的话一出,太子府阵营立时喧声如潮。
有人高声劝谏,有人怒呼护驾,有人哭着要随主共死。
宁淑一双妙目通红,“父亲仁厚,愿为我等舍身。
若父亲枉死,我等又何忍苟活?”
“老夫愿从太子于地下。”
魏祥慨然放声,应和声寥寥。
太监总管李方高声道,“便是拼死,也要多杀几个贼人,诸君休要听信贼人的蛊惑之词。
诸公读圣贤书,自知舍身取义之理!”
“宁伯谦,又在惺惺作态,邀买人心了。”
白袍斗篷客冷声道,“都这个时候了,宁伯谦,你还在沽名钓誉!
也罢,老夫便亲自揭下你的画皮。
杀人,诛心,老夫都要。
我今日摆下杀斗场,跟你单打独斗,老夫倒要看看,几人愿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此话一出,五方杀手阵营各自嗡然。
显然,都对白袍斗篷客脱裤子放屁的举动,十分不满。
有大妖哼道,“就太子府这点货色,何须多言,各方齐上,一击之下,什么护阵都得碎。”
白袍斗篷客道,“诸位,某此来只为天诛戾太子,与百姓无关,与大周国运无关。
若贸然强攻,太子府倾圮,长安城崩裂,尸骸满地,此等罪名,你我谁来担?”
此话一出,五方杀手阵营都觉荒唐,都来攻打太子府了,还怕什么罪名?
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是主家担心担责。
若如此,那买凶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必是端王和赵王无疑。
若是旁人,何必顾忌大周国运,何必顾忌满城百姓。
“端王、赵王,以弟弑兄,真禽兽也。”
老儒魏祥痛声怒骂。
李方哼道,“明摆着的事,多说何益?
传送光门至太子府上空开启,已近半盏茶的时间,若是平时,皇城早就惊动。
也只有这二人严控宫禁,才致使消息未能走漏,援兵迟迟不至。”
太子府中众人或咒骂,或哀叹,乱成一团。
白袍斗篷客高声喝道,“宁伯谦,我已给足你颜面,你若还有天良,念及这满府属员,就别做这缩头乌龟。
你若缩头,我便下令强攻,太子府崩塌,长安城陷落,百姓遭殃,皆是你做下的孽。”
柳知微暗道,白袍斗篷客的嘴太利了。
这不是在谈条件,而是要从大义上,将太子府整个掀翻。
太子仰头望天,喃喃道,“孤与国无功,与陛下有罪。”
话至此处,他猛地断声喝道,“但这不是你们这些猖狂匪类进犯太子府的理由。
孤可以死,可以为万民而死,但绝不会被你们吓死。”
下一息,太子身上气机鼓荡而出,显露元婴后期之上的修为。
“父亲息怒。”
宁淑低声道,“别中了他们的奸计,我们,会有援兵的。”
“援兵?”
太子府众人一阵喧哗。
宁淑高声道,“我早已传出秘信,都是得力大能,他们收到消息,绝不会置若罔闻,诸君放心。”
宁淑还在鼓动着人心。
她看得明白,众人抱团取暖,那是还心怀希望。
一旦让众人看不到希望,绝望之中,人性最靠不住。
“援兵,哈哈……这当口,哪里来的援兵?”
妖盟中已有大妖放声大笑。
笑声未落,远处天际忽然划过数道狼狈光影。
十余道身影自夜空疾驰而来,斗篷残破,盔甲破裂,血迹在他们身后拖出长线。
再后方,禁军旗帜翻卷,杀阵已然展开,数千甲骑在空中逼近,刀戟符光连成锋线。
十余人凌空结阵,灵光在他们之间迅速搭起脉络,化作一面粗糙却稳固的阵盾,正面迎上禁军第一波攻势,戟芒与符矢在阵前炸开,火光四散。
其中一人仰身高喝,“太子仁而有度,将来必为明君,我等愿为太子效死。”
“是丁叔叔。”
宁淑高声喊道。
“是武威将军。”
太子府众人高呼。
“有种的,把禁阵放开。”
魏祥怒叱白袍斗篷客,“你自称比斗,何必挡忠义之士在阵外。”
白袍斗篷客遥指太子,“你还有几个忠臣,若坐视他们为你战死,不知你还会舔脸苟活否?”
说话儿,白袍斗篷客抬手一挥。
大阵边缘的光纹应手而开,一道缺口自太渊返息阵上裂出,来援的十余道身影一闪而入。
众甲士的攻击收不住,霎时,灵炮、符矢、诗词意象,铺天盖地落下,却如石沉深海,被古阵一层层吞没。
乱光飞过,大阵之内,竟不止多了十余人。
还有数道身影悄无声息潜入,或立在屋顶,或坐在房檐,有的停驻虚空。
白袍斗篷客扫视全场,并不在乎到底来了多少援兵,淡定摆手,“既然人都到了,那便开始。”
“且慢!说好是连阵攻杀,怎么成了比斗。”
巫神教中有人高声喝道。
“拖这般久,还是单打独斗,风险拉高,我们的价要往上提。”
青阳灵族也有人不满。
“要一国太子的首级,总不是容易事儿,你还不停改换要求,早知道不接你们人族的买卖,啰嗦。”
发话的正是妖盟大妖。
他们才不管场中百姓如何,太子府如何?这是主家要操心的。
现在条件变了,他们的心思便也多了。
白袍斗篷客双手虚压,“增加报酬容易,事成之后,一切好说。若事不成,大家能不能活着离开,还是两说。
所以,我劝诸君一道努力,克服困难,击败戾太子余孽,取下戾太子首级。”
五方阵营应者寥寥,但都品出了白袍斗篷客话里的威胁。
毕竟,他们传入此间的传送阵,全在白袍斗篷客的把控之中。
而白袍斗篷客传入此间的,只是一道虚影。
由是,五方杀手阵营也都熄了坐地起价的心思。
太子府护阵之内,太子上前一步,立于光影之中,先对一众闯入的援军一揖,又回身,向府中文武与亲军拱手一礼,“诸位于此乱局,与孤并立太子府中,孤心中铭刻。”
人群寂然,风从护阵边缘掠过,吹得甲叶轻响。
一名披残甲的中年剑修出列,拱手道,“微臣郭廷,当年蒙殿下救护,得免冤狱,今日特来效死。”
一名鬓发斑白的老将按住刀柄,“赵弼,从军三十年,食殿下俸十年,如今只站回自己该站的地方。”
一名衣襟染血的白衣儒生拢袖行礼,“学生许陵,读殿下旧文,知殿下心系社稷,不在一府,此来一立,只求对得起平生所学。”
众人攒动,甲片轻击,袍袖相摩,一股肃杀而安定的气息在阵内缓缓立起,将先前的惶然压下去不少。
太子略略颔首,“诸位之忠义,孤愧不敢当。”
他抬眼仰望高空的白袍斗篷客,“你是为孤首级而来,且放我府中其他人离开。
孤一人自裁于阵前,赠此头颅与你。”
全场大惊。
反对之声几乎同刻响起。
“殿下不可。”
“殿下自裁,老夫绝不独活。”
“殿下若死,任由他们泼污,必留骂名于万世。”
有人干脆单膝跪地,铁甲撞在青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宁淑抬头看向太子,清目含泪,“诸君根本走不了,内有逆贼,外有叛军,只有死中求活,何况,我还有援军驰来,父亲坚持片刻,必有奇变。”
她所谓的援军正是薛向,但她心中已不抱多少希望了。
她倒不是觉得薛向会骗自己,但人生之事总是不如意占十之八九,许是薛向花了钱也请不动人。
太子缓缓点头,再次看向白袍斗篷客,叹息一声,“赌斗之约,孤应了,但须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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