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万历四十七年(1 / 2)
第271章 万历四十七年
富士山乃至东京发生的事情动静太大。
日本人想要隱瞒也不可能做到,当夜东京几万居民都看到了炮火轰天,宛如末日的景象。
外界不知道陈湛用了什么手段。
军部也一定会严格封锁。
但现实情况就摆在那,军部和皇居的废墟,及昨夜的动静怎么隱瞒?
甚至整个天煌居所,赤坂离宫都被火焰吞噬。
东京赤坂离宫的废墟上,日军挖了七天七夜,只从焦黑的断壁残垣中找出两把卷刃的刀,正是陈湛的唐横刀与绣春刀。
刀身被炮火熏得漆黑,刀刃上还沾著乾涸的血跡,却唯独不见陈湛的尸骨。
这两把刀,又回到日本人手中。
“八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挖!”军部部长站在废墟前,头髮凌乱,双目赤红。
可任凭日军翻遍了每一块碎石,甚至抽乾了附近的池塘,都没能找到半点属於陈湛的残骸。
最终只能认定陈湛灰飞烟灭了。
这场失败的围剿,成了日本军国主义的奇耻大辱。
武林尽灭,神宫被毁,军部核心人物死伤惨重,连天煌都被迫转移居所。
民间的恐慌越发蔓延,流言像野草般疯长,夜里没人敢独自出门,军部的徵兵告示前更是门可罗雀。
一个能单枪匹马搅乱东京的人,让无数原本被战爭宣传洗脑的民眾,开始畏惧华夏的力量。
此事,日本军国主义信心打击是致命的。
日军只能吞下这口恶气,一边严密封锁陈湛可能生还的消息,一边加急训练新的忍者与武士,试图填补武林覆灭后的空白。
可失去了山本斋等顶尖高手的传承,日本武道界早已元气大伤,再难恢復往日的声势。
那两把刀被供奉在军部的祠堂里,成了日军“耻辱象徵”。
日本人很喜欢供奉这种东西,战爭失败会供奉战犯,兵刃,乃至各种奇怪的怪兽图腾。
一个月后,31年8月。
陈湛在东京的事跡终於跨越东海,传回华夏。
津门的茶馆里,说书人拍著醒木,唾沫横飞地讲述“陈湛单刀闯东京,血洗武林毁神宫”的故事,台下听眾听得热血沸腾,掌声雷动。
“好!杀得好!让小鬼子也尝尝咱们华夏国术的厉害!”
一个壮汉拍著桌子大喊,满座附和。
可也有人眉头紧锁,低声议论:“陈先生是厉害,可这么做太不值了吧?玉石俱焚,自己也没能回来”
“是啊,咱们华夏现在兵强马壮,东北军、中央军还有各地方军阀,手里有枪有炮,未必打不过小鬼子,何必要陈先生孤身犯险,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另一个戴眼镜的读书人嘆道,语气里满是惋惜。
消息传到军营,士兵们更是群情激愤。
伤心者有之,敬佩者有之,不解者亦有之。
甚至有人怪陈湛挑起战爭。
如此行径,日本人必然要报復。
香江。
身处闹市,外面『叮叮噹噹』的声音,在钉钉子,装修木楼。
中华盟继续在香江开馆、授徒。
阮芷和李清粟站在门外,神色凝重。
她们一路风尘僕僕赶来,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伤心欲绝的叶凝真,可推开门,却见院內一片寧静。
叶凝真身著素衣,正在院中练拳。
她的招式舒展,正是陈湛留下的太极与形意融合的功法,气血在她周身缓缓流转,虽不如陈湛那般磅礴,却也沉稳扎实。
一旁的石桌上,小狐狸三体式蹲著,睁著圆溜溜的眼睛,看著叶凝真的动作,时不时模仿著。
小狐狸虽然才十二岁,却已经非常懂事,陈湛的事已经传到香江,整个港岛的武馆都在流传,他自然也知道。
但叶凝真的话,他不敢不听,心中难受也坚持练功。
而且陈湛走之前便交代过,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能荒废练功,功高大过一切,不然什么都做不成。
“大姐.”
阮芷轻声开口,声音带著一丝哽咽。
“嗯,你们来了,以后不要出去了,內陆不太平,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叶凝真淡淡说道,转身挥出一掌,掌风呼啸。
李清粟也跟著进来,看到场中情况,心头有些疑惑。
三姐妹无比熟悉,俩人看得出来,叶凝真並非装作平静,而是真的波澜不惊。
但也实在无法理解,叶凝真怎么能如此平静?
那个与她生死与共、情深义重的人,如今尸骨无存,她竟能安然练拳,教导徒弟.
叶凝真收拳站定,转过身来,脸上没有半分悲戚,反而带著一丝淡淡的笑意:“先进屋坐。”
阮芷忍不住道:“可是.姐.”
叶凝真已经快入屋內,身形顿住,转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不必说,按照他交代的,做好自己的事。”
阮芷和李清粟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了夜里。
叶凝真拿出陈湛留下的书,仔细研读。
几年时间,她是最了解陈湛的人,没有之一。
她知道陈湛不是疯子,亦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陈湛看起来莽撞,但从来都是有一定计划的行事,即便在奉天遇到突发事件,他也在心里想好后续计划,才会出手。
所以从听到消息开始,叶凝真便觉得不对劲。
她主持一切消息传送,知晓奉天虽然危难,但整个国家绝不至於到生死存亡的时候。
陈湛不至於做这种自杀式的袭击,他必然有底牌留存。
叶凝真认真看书,翻到最后,看著最后。
这本《武功精要》上面写著叶凝真亲启,但內容都是武功关隘之处的讲解,也確实非常適用於她。
但最后一页中却与武功无关。
而是一首诗。
续侄溥赏酴醾劝酒二首。
有重开日,人有重逢时。
相逢拌酩酊,何必备芳鲜。
叶凝真敏锐察觉,这诗好像不对吧。
她盯著那句,“有重开日,人有重逢时”愣愣出神。
——
1619年。
万历四十七年。
万历末年,大明朝政腐败,万历帝朱翊钧几十年不上朝,党爭闹得鸡飞狗跳,辽东的军备更是废得不成样子。
可这时,女真部落里出了个狠角色,努尔哈赤!
统一女真各部,1616年建后金,1618年以“七大恨”誓师,一把火烧了明朝的抚顺城。
朝廷急调十一万大军,却號称四十七万,让辽东经略杨镐掛帅,分四路合围后金都城赫图阿拉,想一口吞了努尔哈赤。
四路大军山高路远,信息不通,硬是把好好的兵力拆得七零八落。
努尔哈赤拋出一句千古名句:“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带著六万后金铁骑,先扑向最冒进的西路杜松军。
萨尔滸山下一场恶战,明军大营被掀,杜松战死,西路军全军覆没!紧接著转头打北路马林,马林军嚇得阵脚大乱,被杀得尸横遍野。
再回头迎击东路刘綎,后金兵扮成明军诱敌,在阿布达里冈设伏,刘綎力战而亡,东路军也没了。
最后南路李如柏,听说三路都败了,嚇得连夜逃窜,路上自相践踏,死伤数千。
前后才五天功夫,明朝十一万大军折了四万五千,粮草武器丟了个精光!
这一战,明朝彻底丟了辽东的主动权,从进攻变成龟缩防守。
史称:萨尔滸之战!
萨尔滸之战战败后,明朝京城陷入內外交困、人心惶惶的危局。
各方势力均被捲入连锁反应,统治秩序摇摇欲坠。
京城的夜,近日没了往日的繁华,只有巡夜的緹骑马蹄声踏碎寂静,灯笼在青石板上晃出斑驳人影。
三日前,户部侍郎周显在家中遇害,府门完好无损,內堂却血流成河,周显被人一剑穿心,胸口还钉著三枚黑色石子。
紧接著,掌管漕运的御史王彦、辽东军需督办李嵩接连暴毙。
死法如出一辙,皆是一剑封喉,亦是三枚黑色石子,散落在身旁。
一时间,京城高官人人自危。
↑返回顶部↑